和公婆的点点滴滴（十九）

转眼到了89年的春节，那年的春节晚会印象最深的就是赵丽蓉和侯耀文的小品“英雄母亲的一天”，赵丽蓉这位在舞台上当了一辈子配角的戏曲演员，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喜剧明星，她的那句“司马缸砸光”经典台词和她淳朴的老太太形象深得人心。

那年的春节，我们自己的小家也实现了年初定下的目标，葛老头单位年底第一次有了奖金，那年的年二十八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，在晚上要睡觉时才拿出一个信封，我问他什么呀？他说你看看就知道了。我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，这是想起来给我一封情书吗？这家伙还真没给我写过情诗情话，我接过来沉颠颠的，打开看是一叠百元大钞，忙问：哪来这么多钱，他说单位年底发的奖金，领导说了，以后单位效益好了每年年底发绩效奖金，和平时的工作量有关。我拿出来在那里一张一张的数，竟然是1700，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，那个时候每月工资刚过百吧？具体记不住了，但年底这个奖金等于比一年的工资还多。

第二天就是年二十九，我俩分别买了鸭鸭牌的羽绒服，我记得还给婆婆花120元买了一副羊皮手套，那个手套是深蓝色的，手感柔软细腻，手套口处是花边图案，还有一个漂亮的盒子，这是我给婆婆买的，我理解婆婆肯定喜欢又舍不得买这副手套。

真让我猜着了，婆婆对这副手套赞不绝口，羊皮怎么能这么柔软呢？手感就像缎子一样光滑，当听说价格时婆婆也不像我妈那样说话：就知道乱花钱，真不会过日子，这么贵是人皮的吗？我婆婆说的是：这么贵我可舍不得，占你的光，等上班的时候让同事看看120一双的手套是什么样子的。公公也凑过来看热闹，用手摸着：就是好，一分钱一分货，的确是好！

丝巾手套我都没给我妈买过，我一般给家里买东西，春节就是给她买吃的用的，给她买她家里坏了凑合着用的东西，最大件是一台电视，她家的微波炉，豆浆机，甚至餐桌餐椅等都是我给她买的，我结婚时的组合橱沙发在九十年代也都送给我妈家了，别看我没给我妈买什么高级的东西，但给我妈花钱绝对比婆婆家要多。

看到年底发了这么一笔“巨款”，我俩决定过完春节就去买摩托车去，实现年初定的计划。因为葛老头上班的确太远了，骑摩托车能节省不少时间和体力。很快摩托车就开回来了，是我们济南本土的品牌，轻骑牌摩托车，我记得当时叫“黑老鸹”，由于不是我经手买的，价格忘了，反正不是借钱买的。

我们还在婆婆家，婆婆的脾气谁也摸不透，不知因为那句话就能惹着她让她不高兴，有时候在单位闹的不开心也会把情绪带回来，婆婆不开心一般都是冲着公公发火，有时还会声泪俱下，骂公公骂儿子骂他们老葛家一窝子，全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轱辘话，最后总会来一句瞎眼了，放着好好的家不待，跑到你们这里遭罪，俩儿子在家一般看到这种情况也不说话，只看着公公在那里又是递毛巾又是擦眼泪的。我更是不问也不劝，能躲就躲，躲不了要么抱着孩子出去要么就是躺床陪孩子装睡，总之不打听不过问不不劝架。

有时我也觉得婆婆其实挺苦的，表面上看婆婆过的挺好，但婆婆体弱多病，更重要的是感觉家里没有人和婆婆是真正一条心的人，我公公只有在婆婆病了或者发火时才对婆婆问寒问暖，婆婆平时好的时候，公公很少搭把手帮她干家务，

儿子表面看对爹妈都不错，但能好到哪去呢？都有自己的家庭，孩子都还挺小，只要婆婆不倒下也没有真正关心婆婆的，有了媳妇忘了娘，虽然当儿的都不承认，但当儿的挣了奖金，首先想到分享的肯定是媳妇而不是妈，有一个算一个，实话实说。

表面看我和婆婆处的还不错，最起码没有冲突没有红过脸，首先是婆婆从来没有背后说过我，更没有当众指责过我，即使我无意中惹到她让她不开心了，她也没有马上反击或指责，她会在他儿子在家时说出什么事让她不爽了，甚至会骂他儿子那天说的什么什么，他家的儿子很少和他爹妈理论什么，顶多就是我哪说过这话？肯定是你听错了，或者是记错了，好了，别生气了，根本没有的事，老太太该说的说了，该骂的骂了，一般就会借坡下驴见好就收。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这话那天是我说的，敢情是冲着我来的，由于她说的是老头和她儿，所以我心里有数就行了，既不解释也不接茬，该干啥干啥，更不会给葛老头说这事的来龙去脉，自取其辱的事情我才不敢呢。

等哪天老太太心情好家里又没人时，我或许会给婆婆解释不是有意的，或者表示歉意，一般婆婆这时都会大度的说：我早忘了，记不住了等等。我俩应该都属于不会背后乱说的那类人，有事说开就说开了，不记仇更不会两面三刀里外挑拨。

葛老头新摩托车买回来还没有带着我和他儿遛一次弯就出事了。那天他刚往油箱里倒满了油，把盛油的塑料桶盖紧盖放到小平房里，一转身就看见我那一岁半的儿子，随手抓了一把婆婆刚弄回来养花的土，就放进了新摩托车的油箱里。葛老头那个悔就别提了，他加了油光想着盖大桶的盖了，摩托车油箱的盖放在座位上还没来的及盖，就让儿子钻了空子。

一岁半的他看见他爹往里倒油了，就知道里面可以放东西，所以就抓了一把土扔进去了。我公公一直觉得我儿不如大孙子聪明，通过这件事给我儿子又下了个定义：这孩子不傻。

这个不傻的举动让葛老头直接上头了，这么点的孩子说不得打不的啥也不懂，他把油箱的油吸出来，发现养花土不仅沉底了，最要命的是管道里面也进去了，好像发动机还是什么地方也顺着进去了土。总之这个车没骑几天就不对劲了，去店里大卸八块冲洗好像也不如刚买来好骑了，成了一个累赘，后来直接送给我老家的一个亲戚了。

上海之行来回不到40小时，高铁马上到济南了，不写了，准备下车了。

这一天天的！